首先謝謝各位今晚的蒞臨,我可以跟大家分享的,就是神如何藉由音樂讓我認識祂、親近祂,並賜給我在成長路上源源不絕平安的過程。
大約是在我國中時期,因為教會的青少年團契需要人彈琴伴奏詩歌,於是媽媽就開始帶我去參加團契。媽媽是我們家第一個基督徒,在她六歲時就自己跟鄰居跑到教會去受洗了,從我開始有教會生活的記憶以來,她一直都是聖歌隊指揮。在團契裡,我幫忙彈琴,偶爾領著大家唱歌,也就把當時團契裡流行的詩歌本「基督是主」唱得滾瓜爛熟,到現在都還記得最喜愛的那幾首詩歌的頁數。但是至於福音的信息,因為是長老教會,講的是台語、讀的是和合本聖經,而我又沒參加過兒童主日學,讓我當時對聖經內容和牧師的講道,就像是霧裡看花。從小喜歡看書的我,有時天真的想把聖經當作一本「課外讀物」來閱讀,正襟危坐、恭敬地打開舊約創世紀第一章,馬上就讀得滿頭霧水、呵欠連連。雖然當時的我不懂三位一體到底是哪三位或是基督復活是怎麼一回事,但因為我很喜歡跟契友相處時的歡樂與陪伴,也算斷斷續續參加到高中畢業,在教會裡的音樂服事也隨著年紀增長,也參與了主日禮拜的司琴服事,但是當時我只認為司琴真是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北上到師大讀書後,我的信仰生活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第一次離家到外地求學,踏進花花世界,對於週日活動的安排,無論是與室友逛街、跟同學去聯誼、甚至是睡到自然醒,都比早起去做禮拜來得有趣多了,更何況,人生地不熟,我甚至不曉得要怎麼找教會。不過因為音樂系裡基督徒的同學很多,所以也當跟班去過幾次和平教會和古亭教會、並參與了台師團契的聚會。但是我的出席率都不穩定,對於聖經的認知沒有太大進展,甚至連在教會裡跟音樂方面有關的服事都沒有積極參與。
大二的時候,在和平教會遇到范姐,也跟著參加了一兩次詩班的練唱。有一次練完後,范姐將我叫住,告訴我應該來報考音契合唱團。於是我就在指定的日期和時間來到校園書房二樓(還三樓?),坐在鋼琴旁的主考官是錢善華老師。他彈了幾個音要我唱出正確音高,順利完成,接著他指指座位,喊道:「Soprano!」,接著就有人遞來厚厚一份譜給我。我坐定後不久,招考的程序似乎結束了,於是大家開始發聲練習,之後我跟著唱了一兩首曲子。這時,有人(應該是音契同工)遞給我一張表格要我填入基本資料,我寫著、他看著。有一格是就讀學校與主修,就在我寫下主修「小提琴」的當下,站在我旁邊的音契同工發出慘叫。我急忙抬頭看發生什麼事,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說:「妳既然是主修小提琴,那幹嘛來合唱團?去樂團啦!」原來是范姐以為我是聲樂主修的,於是就結束了我極為短暫的音契合唱團資歷,不到兩小時吧。最後離開練唱室的時候,連譜也被收走了。
再接下來一次前往校園書房,這回我是要去練樂團的了,音契通知說有一連串的校園巡迴演奏。當時的首席是陳沁紅老師,在學校裡是我的室內樂老師,令我心生膽怯,又因為能參與那一次巡迴的演奏人員不多,我就坐在老師斜後方。當時我演奏程度還非常有待加強,練著Bach的G弦之歌,老師還不時會回頭告訴我:「音很不準,用第一把位演奏吧。」演完這次,我終於稍微瞭解,原來練樂團需要很有力的心臟。
後來,樂團通知有聖誕節的佈道會要練習了,雖然不瞭解「佈道會」是什麼,我聽到有樂團可練,也就答應參加了。練團時壓力比較減輕了,因為在大團裡學長姐多,我的位置離陳沁紅老師很遠。到了佈道會當天,聽著同工宣佈著:便當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用餐後著裝,七點禱告會。當下我又困惑了,聽到一個很不熟悉的名詞。在我印象中,禱告不是我自己開口,是台上的司會或團契的主理念著寫好的稿子,我只需要閉目養神,最後跟著說「阿們」,不是嗎?但是音契也有禱告會,又安排在演出前,我並不瞭解我去了要做什麼。
將近七點時,跟著大家的腳步前往禱告會的指定地點。一位合唱團員帶著大家,跪在地上,一項一項地一起開口禱告。聽著我旁邊的團員流暢地禱告著,我擠不出半個字,我只好聽著。這才明白,原來禱告不一定是要照個稿子念的,原來禱告是能夠有這麼明確的目標的:是要讓整個合唱管弦樂團在當晚的佈道會中,榮耀主的名、將主的福音傳給未信者。禱告完,我按著已經麻掉的腳站起來,走進懷恩堂參與了我第一場音契佈道會的演出。當晚,我稍微明白,原來這就是傳福音,原來我能夠有音樂天份、進而有機會演奏小提琴傳福音,這是神的恩賜。
從那時起到現在,我參加音契十四年了,雖然在音契樂團裡學習服事與福音的真義,但是一直到我大學畢業實習結束我仍舊沒有受洗。也不是我抗拒受洗,只是當時我不覺得需要積極去爭取受洗的機會,所以也就一天拖過一天。轉眼間就已拿著護照準備出國讀書了。
到了波士頓後,跟音契樂團團員文宣成為同學。有個週末,文宣邀我跟她一起去當地的台灣人教會參加聚會,這教會全名是波士頓台灣基督教會,Boston Taiwanese Christian Church,簡稱BTCC。到如今,我一直很感謝文宣帶我去BTCC,因為在這教會裡,神開始鍛鍊我。因為地處偏遠(從學校市區開車到教會要50分鐘)所以聚會人數不多大約80-100人左右,其中又以已經定居在波士頓的長輩居多,於是教會裡提供給留學生或社青這一年齡層的會友許多服事的機會。在這教會裡,我擔任過團契幹部與會長,也參加了教會詩班、幫忙司琴、彈詩班伴奏,最後接任指揮。之後因為我們的講台是採台語和英語雙語制,所以我也參與了翻譯的行列。在這些服事的過程中,教會的長輩鼓勵我,要在眾人面前確立自己的信仰,於是我在2004年三月在美國受洗了。
在服事的過程中,神讓我看見自己的不足。曾經,我將其他的事物看得比服事更重要,但是祂透過教會裡的長輩來提醒我,開始要求自己將服事擺在優先順序的第一位,並且要盡全力將最好的獻給神。另外有一位姐妹與我分享,音樂的才華既然是神所給的,若我們不好好使用它來服事,祂當然有權將這才華收回。這番話也是讓我重新審視自己的信仰,再一次全心感謝神的揀選和音樂天份的恩賜,並且讓我擁有願意全力栽培我走音樂路的父母。
2010年六月,我回到台灣成為年紀有點大的社會新鮮人。那年暑假,我回到音契,在樂團裡開始有了固定的座位。每一次能參與音契都是喜樂的經驗,不只是曲目、也不只是講員或主題,而是在音契裡那種因著信仰大家彼此關懷、疼惜、支持的氣氛。當樂團、詩班、指揮、獨唱、獨奏在禱告會裡聚集,將彼此的差異放下,一同為當晚的演出各個環節與肢體代禱,將一切榮耀都歸給主,都再次提醒了我,服事不是為了人而是為了神。從去年九月開始,每次接到樂團行政融融哥寄來的練習行程表時,都會「望表興嘆」,因為與我的教學課程有衝突,可能無法參加音契演出了。但是當我將憂愁擺一邊,準備開始向任課學校協調調課或是請假時,好幾次都反而是我先接到學校通知,與練習行程有衝突的課程因為學校活動所以課程暫停一次。就算是我真的得將客運或高鐵當捷運坐,每天通車台北雲林的時候,祂也都保守我行車安全順利。
音契是我重新充電、恢復力量的來源之一。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每學期、每天奔波於學校之間,我很感謝神為我開路,但是同時,也擔心自己因疲憊所帶來的軟弱會戰勝信心。受到最大的衝擊是似乎所有人都在卡位,不是單指工作,也是每個人在這社會上的定位和角色。每隔一陣子就來個新名詞:草莓族?頂客族?型男?宅男?熟女?剩女?還是敗犬?我心中曾經有很強的不確定感,懷疑自己到底要飄浮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自己的那個蘿蔔坑?有時候會軟弱到情緒戰勝理智,覺得自己鐵定辦不到,放棄好了。但是每次在音契的禱告會和演出後,會讓我從忙碌奔波中清醒過來,知道我在這世界上的角色,不必靠我自己去找,是神早已幫我安排好了。我的定位就是神的女兒,為了服事祂而存在,我不必焦慮、也不必徬徨,只需要努力地去服事、去傳福音、去愛、去活出耶穌的樣式。以上是我到目前的信仰歷程,謝謝您的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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